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遮掩,仍没能瞒过
她的眼睛。见她踉跄那刻,霎时间的惊慌失措,被她一览无余。
侍者不解:“公子何意?”
张湍垂臂挪移,步履迟缓。她既已认出,是会离开,还是再不理睬?
“公子?”
“无妨。用轿子送那位娘子回去。”
他缓缓向后宅行去。
后宅凿有汤池,池中常注冷水。
他披着单薄里衣迈入池中,盛夏时节,唯有深井幽潭水才能如此彻骨。幽寒将他一寸寸吞噬,直至淹没口鼻,淹没眉眼,淹没头顶。冷水自四面八方袭来,挤压着筋骨血肉,不留丝毫空隙。
窒息如期而至,他已习惯窒息。
在窒息中思考,在窒息中解脱。
直至躯体冲破意志的压制,直直破开水面,扬起浪涌波澜。发间泻水,在脸颊上肆意奔走,划过眉睫,在他睁开双眼的瞬间涌入眼眶,继而缓缓淌出。
他抬起左掌,轻落在颈间。指腹摩过微凸筋骨,最终压上喉咙。
——仿佛回到那日。
门外,两只石狮子久经日晒,竟也透出几分懒洋洋的意味。
赵令僖刚刚走过石狮,院中侍者快步追上前。
“两座宅院相隔较远,我看娘子是步行而来,宅里备有软轿,可送娘子一程。”说话间,一顶墨蓝软轿抬到门前,在她身侧停落。她转身看去,见两位轿夫肩宽背厚,腿足稳健,抬轿行路必然稳当。又看侍者诚心,推让一番后应下,待回到家中,叫白双槐与两位轿夫和随轿侍者各自塞了些散碎银子。
离开这些许时间,后院砖墙经庄宝兴的手已经砌成,四面一尺高的矮墙圈出块空地,用水田里挖出的泥浆填了六七寸高。
赵令僖绕着这块小小水田走了一遭,心中欢喜,要来把秧苗,蹬去鞋袜便踩进水田内插秧,身上虽仍觉酸痛,较之先前症状轻缓许多。她将这方水田内插满秧苗时已将入夜,最后一缕天光收入夜幕内,她才走出水田,赤脚在水田周遭走了几个来回,提着灯盏反复比较那些秧苗的位置,几经调整,终于齐齐整整地排列在水田中。
白双槐与庄宝兴二人连声贺喜。
待用过晚饭,她吩咐人将躺椅挪到水田边上。盛夏夜里,窝进躺椅中摇摇晃晃,看着四角灯火照出粼粼波光,悠然入睡。
未至子夜,便是苏醒。
夜间蚊虫不断,往日在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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